旧时决然离开的所谓的家,从来没有过半点留恋。
再回来时,必是叫他满门家破人亡之时!
前生如此,今生亦是如此。
只是,这一次,沈绰要刨根问底,多问一个为什么!
沈无涯本就是个窝囊废,此刻如泄了气的皮球,瘫坐在地中央。
而董桂娇终究是贱人脸皮厚,居然还抱了一丝幻想。
她哭天抢地,一路膝行,爬到沈绰脚前,扯住她袍子的一角。
“裳儿,裳儿!我怎么说也是你的母亲啊!我和你爹,将你养这么大,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你不能一朝得势,就将我满门赶尽杀绝啊!”
沈绰高坐堂上,扯回大氅下姹紫的金边褶袍,脚尖不轻不重地,将董桂娇踢开,对立在左侧的余青檀笑。
“呵呵,史夫人恐怕还没弄清楚,本座今日是来干什么的!”
余青檀手捧白凤宸的金炽翎,立刻朗声道:“沈国师奉白帝洲天下第一摄政之命,彻查南诏丹门史家,十余年来,以人血人骨炼制丹药,蛊惑君王,笼络上京要员之案,金炽翎在此,一切胆敢徇私枉法,企图掩盖罪行,逃避罪责者,就地正法,杀无赦!”
董桂娇慌了,“裳儿!不是这样的!沈若行用死人炼丹的事,我们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啊!那都是她一个人的主意,是她一个人干的!”
沈绰又看看右侧,手中按着长刀的风涟澈。
“母亲大人,凤杀指挥使在此,你知道什么,不知道什么,待会儿自然会说,根本不需要本座一句一句地问。”
风涟澈站得笔直,本无任何表情的眼中,立时配合她多了一丝凶狠。
董桂娇见了,就是一阵无法克制的寒颤。
风涟澈审讯,从来没有撬不开的嘴。
像她这种养尊处优的妇人,那些刑具,只怕看一看,就吓破胆了!
沈绰顺势从余青檀手中拿过金炽翎,俯身弯腰,在董桂娇面前摆了摆,压低声音。
“不过,如果本座问什么,你都肯实话实说,本座或许可以用这根毛,赦了你!”
“裳儿,你说!只要我知道的,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董桂娇如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披头散发,如一条摇尾乞怜的狗一样,跪伏在沈绰脚下。
沈绰要的就是现在,她重新坐直身子,“本座问你,花朝节那晚,是谁巧花心思,安排了沈碧池入宫?”
“啊……?”董桂娇没想到她会问这桩。
“是谁在宫中里应外合,灌醉了新入职的侍卫,又在他身上撒了见不得人的脏东西?”
“这……”
“又是谁胆大包天,安排了那侍卫,去冲撞主上的王驾!”
董桂娇懵了,“裳儿……,我,我真的不知道啊!”
沈绰神色一冷,将手一挥,“用刑!”
风涟澈立刻面无表情地一动。
“不要!”
董桂娇全身的毛都炸起来了!
沈绰摆了摆手中的金炽翎,“知道多少,说多少,换活命,你不亏!”
跪在后面的沈无涯,没想到自已家还会牵连出暗害摄政王之事,壮着胆子辩解,“裳儿,你明察,你母亲她不过一介妇人,绝对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