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柯不动。
身后跟进来的秦宁、风涟澈等人,包括一旁立着的余青檀,谁都不敢吭声。
沈绰敏锐地发现,他们这些人,害怕这把刀!
而现在秦柯请求的事,必定与她有关!
“秦先生想要我做什么,不妨直言,我不是个胆小的人。”
沈绰觉得,与其如此遮遮掩掩,不如敞开天窗说亮话。
也免得白凤宸如此为难。
可未等秦柯开口,白凤宸却是沉声道:“这儿没你的事,出去!”
态度瞬息之间全无方才的半点温情,却像是要轰走一个极为厌烦的人。
沈绰的脸上就有点挂不住。
秦柯倒是没想到,她是个如此识相,又如此有胆的,扭头看过来,“好,既然沈姑娘……”
可他话还没出口,就又被白凤宸粗暴打断。
“孤说过了,让她出去!”
他的手掌在床上重重一拍,“什么时候开始,孤的话,要与你秦柯说上两次?”
秦柯不忿,沈绰更不忿。
秦宁赶紧过来,将沈绰给拉了出去。
两人到了门外,走了好远,还听得见白凤宸在里面大发雷霆,每一声都听的人头皮发麻,汗毛倒竖,仿佛时时头顶上会落下一道天雷来,将人劈死。
秦宁牵着沈绰的手道哄道:“乖哈,男人们说正经事,咱们女人不听。”
沈绰闷声。
分明是那姓秦的又在打什么主意,白凤宸替她挡了!
可所有人都遮遮掩掩,不肯明说。
到底是什么事情呢?
秦柯那么郑重其事,必定关乎白凤宸的安危。
她既然察觉到了,就不能躲在后面,假装什么都不懂。
……
白凤宸骂完了人,该忙的事还要忙。
不夜京那边送来的折子,分了几匹快马运来,在床边临时搬过来的桌子上,堆了小山那么高。
余青檀那几个人都在里面小心翼翼陪着,等着听吩咐。
沈绰就在外面绕啊绕,绕到了秦柯的住处。
“秦先生,我可以进来吗?”
她端端正正立在门口,身量不高,却站得笔挺。
秦柯被白凤宸轰了出来后,正在郁闷,见她来了,有些意外,脸色极为难看,“你还有胆子来找我!”
“没做亏心事,不知道我该畏惧秦先生什么?”
“哼!”秦柯鼻子里出气,“主上被你一个女人害得,伤势反反复复,还不自知?”
沈绰也不用请,径直进屋,在秦柯对面大方坐下。
“他突破化境,是因我之功,如今为我受伤,也是他自愿的,礼尚往来,我又没有求他。”
“你……”秦柯没想到这个女人,得了便宜还卖乖!
沈绰话锋一转,道:“但是,我不会眼看着他受苦的。”
“这还像句人话!”秦柯白了她一眼。
“所以,秦先生需要我做什么,尽管说。”沈绰掀起衣袖,亮出手腕,“血吗?需要尽管来取。”
秦柯睨着她手腕,又哼了一声,“就这么点儿,不够。”
“那要多少?”
“把你全身的血都放了,也不够!”秦柯发狠。
“……”
沈绰见他不好好说话,就将手腕又收了回来,用衣袖盖好。
“秦先生,我喊你一声先生,也麻烦你与我好好说话。你心中对我有怨怼,我明白,但是如此骂人,不解决问题。”
啪!
秦柯从怀中掏出方才那把匕首,按在桌上。
“好!我看你虽是个女子,却也有种!今天就问你一句,敢不敢以血供奉此神刀,此生只认我家主上一人为主,与他共存共亡,至死方休?”
沈绰:“……”
我是女人,我没种的!
她垂眸盯着主上的血染的刀,没吭声。
这把刀上的颜色,应该是人血染成的,每多一个人宣誓效忠,刀身就更红一分。
她前世曾听过一点关于修罗人的传说。
他们的主仆关系,更像是神祗与信徒之间的契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