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就连那个伤势极重,躺在干草地上,连说话都费力的士兵,也拒绝了她换药。
林无澜眨了眨眼睛,不明所以。
王大人到底是看不过去了,走过来和她说:“林姑娘,你就别为难他们了!”
“我?为难他们?”林无澜惊讶道。她朝着帐篷扫视了一圈,地上躺满了受伤的将士。而换药包扎的人屈指可数。显然人手并不够。
“是我包扎的不好吗?”她问道。
这是包扎的好不好的问题吗?王大人心里嘀咕了一句,提示道:“男女有别啊!”
林无澜又扫了一眼帐篷,帐篷里换药的不止有男人,还有女人。她不由得道:“男女有别?昨日里,也没见你说男女有别?”
王大人的眉头微皱,显得有些为难。犹豫了一会儿,他一咬牙,压低了声音说:“林姑娘,你如今是南小将军的女人。谁敢露出皮肉叫你碰啊?”
一句南小将军的女人,叫林无澜的心里一抽,心肝也疼了起来。
她张了张嘴,解释道:“王大人,你误会了。我跟南小将军没说过两句话,不熟。”
“奥,不熟,你们不熟,我听明白了。”王大人说道,露出了一个谁信啊的表情来。
林无澜默了默,不说话了。帐篷里是呆不下去了。
她站了起来,默默地走出了帐篷。
放眼望着军医营,她竟是不知道,如今哪里还能去得。
此时,她忽地领悟到了“自作孽不可活”的精髓。
感叹之余,她抬起头来,见红月正朝着她跑来。她的小脸涨得通红。
“姑娘!”跑近了,红月叫了一声,颇有几分委屈。
不用红月说,林无澜也知道发生了什么。
“不用在意。”她安慰道,眼睛微微眯了起来。这都不是事儿,不是要命的事儿,都是小事儿。
后面,阿芳也没再给林无澜派活。
从包身工变成了一个无所事事的人,林无澜很是不习惯。她只好厚着脸皮去了草棚下,继续帮着熬药。
草棚下的女人们,也不太明白林无澜,不知道开头胆大到敢和南小将军说定情信物的人,后来为什么又冷淡了下来。
最终,大家纷纷认定,开头是林无澜真情流露,后面发现是在大庭广众之下,面皮薄,就变了态度。
女人们纷纷给林无澜出谋划策。
就连阿芳也加入了。
“我们这儿,不兴委婉、含蓄。”她说道。
林无澜也不知道怎么接阿芳的话。
阿芳便笑了笑,问她:“你是从京城里来的吧?”
对于这一点,林无澜也不隐瞒,对着阿芳点了点头。
阿芳便是有几分了然:“京城里的人一贯是这样,条条框框很多。我们边塞乡野的女人,就不讲究这么多。我们只管看没看上,看上了两个人就在一起。我跟我们家男人也是自己看对了眼。”
“你知道京城里的情况?”林无澜惊讶道。
“不太清楚。我听人说起过,京城里的人和我们不一样,特别在意名声和规矩,连着夫妻之间的交往也有标准。都按着标准行事了,哪来的感情?”
林无澜笑了笑,说道:“是不一样。”
在京城里,原主被人陷害和秀才有往来,林正清觉得是奇耻大辱,差点杀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