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妹要是不想的话就算了。”
也许是玄朱周身的气息越来越强硬, 可能还带有一些攻击性的行为,比如背后的剑不断抖动。
所有剑修都知道,这是主人身上战意澎拜的原因, 影响了剑, 剑跃跃欲试。
她现在的修为多强,能战化神巅峰, 威压仅泄露一丝便足够众人晓得实力。
怕是自知弄不过, 后退了一步。
玄朱身后的长空剑终于不动了, 紧绷的身子也慢慢松懈。
一只手在没人瞧见的地方、披风下揉了揉他的脑袋, 动作比任何时候都要轻柔, 指尖还在轻颤, 似乎尚没有缓过来。
亦或者说后怕。
很担心他没了。
过了许久那手才托着他的下巴,和往常一样屈起一根指头挠他颈部, 熟练又自然,没了那股子小心翼翼。
阙玉感觉身上的布条松了松, 玄朱的背也僵的没那么厉害。
彻底放松了。
她的这些小变化他能察觉到,外面的人自然也是。
虽然瞧不见, 但能明显感觉和玄朱面对面站着的一行人悄悄地松了一口气, “师妹一路赶来累了吧?愚兄们早就给师妹准备好了房间。”
阙玉注意到披风缝隙间挡在前头的光影没了, 那个自称愚兄的人朝一边让了让。
“请。”
玄朱不知道在思考,还是如何,站在原地大概一两个呼吸才轻轻地、试探性地迈开腿。
大概在琢磨他会不会阻止。平时也是这样,要是干什么他不愿意,拉一拉她的衣袖她就知道,尊重他,从来不勉强他。
往日里是逛街的小事,这事可大了, 一船人都看他不爽,玄朱会遵从他的意见很正常,刚刚静立的那会儿便是在等他回应吧?
他没有叫停她方跟着其他人走。一直在往上,踩了楼梯,他听到木梯咯吱响的动静,这么绕了几圈后,很快有推门声。
“师妹看看,这个房间满意吗?”
阙玉也很好奇,爪爪挑开披风的缝隙朝外看。入目是一间很大的屋子,角落有一张床,地上铺了席子,席子上搁了团蒲,中间是台高山流水的茶几。
一旁摆放了些书籍和炼丹的炉子,有一面的小柜子,上面写满了小字,都是药材,知道她会炼丹,方便她开炉?
床、茶几、团蒲、炼丹炉,还有一面落地的门,推开外面是个延伸出去的凉亭,在上面一边感受优美的风景,一边修炼,待遇真不是一般的好。
玄朱这个云颠天才份量很重啊。
阙玉拉了拉她左侧的衣襟。左边是同意,右边是拒绝,玄朱犹豫片刻,点了头,“就这间吧。”
她满意,其他人自然没有话说:“那师妹好生歇息着,愚兄们不打扰了。”
玄朱微微鞠身颌首。
那些人回礼后识趣地纷纷离开,屋里登时只剩下俩人。阙玉感觉玄朱周身光芒大闪,用了法术,他整个扯开披风瞅去,在下结界,不想让人进来和打扰。
禁制将整个屋内包裹,他身上缚的布条才整个散下。阙玉得了自由,落地后伸了个懒腰,开始巡查新地方。
他最感兴趣的就是屋里窗旁的那扇门,推开后头是个很大的亭,一面镂空,另外两面包着。
一角亦放了茶几和团蒲,方便修炼和冥想,真不错。
阙玉前脚坐下,后脚另一个团蒲便被人霸占,屋里只有两个人,不是他就是玄朱。
阙玉扭头朝那边看去,玄朱就坐在他不远处,一丝不苟的盘着膝盖,双手掐诀,闭着眼打坐。
这个死板的,没事之后又开始了,除了打坐眼里没有其它的。
这多好的风景不看。
这处也被设了结界,他能瞧见外面,但是外面看不到他,隐私护的很严,方便他肆意坐在边缘观察四周,还不落人闲话。
他这样的身份,被人瞧见了肯定会多嘴絮叨。
阙玉继续打量,似乎在最顶层,上面什么都没有,一勾头倒是能望见甲板。
偌大的地方还留了许多穿着白衣裳的弟子们七嘴八舌讨论,说什么师叔刚刚好可怕,我差点以为要打起来。怎么回事?哪里出了问题等等的话。
方才被玄朱薄了面子的几个自称‘愚兄’的同门脸色也不好看,在底下一层用神念交流,怀疑师妹脾气见长了,踩到他们头上了,亦或者不将他们放在眼里了云云。
虽然是私底下的谈论,还下了结界,但是修为差别太大,他还是一字不漏全听进耳朵里。
现下只有一个感想。
爽啊。
他们有多不得劲,他就有多舒坦。
阙玉从紫府空间拿出自己的御用席子,铺在地上后朝下一倒,摔在席子上翘起二郎腿,悠哉悠哉的晃小脚脚。
边自己暗暗痛快,边还不忘观一观玄朱。
总算知道当年他娘为什么选择他爹,还非他爹不可。
玄朱和他爹一样不善言语,别人说十句她这边憋不出一个字来,但是她用行动证明了自己在乎他,很爱很爱他。
我可真厉害,把她迷的神魂颠倒,非我不可。
心中知道不是这样的,是玄朱接触的人太少,非常缺爱。恰好幼年时他给了她类似于‘爱’的东西,不管是哥爱还是父爱,总之叫她印象深刻,所以长大后才会这么执着。
道理都懂,就是免不得嘚瑟一把而已。
阙玉忽而便躺不下去,撑起身子站起来,迈开四肢朝玄朱那边走去,到地方后一屁股坐在她腿上。
往后一扬,不出意外倒在她手心里,怕他摔着,即便在修炼也随时注意他这边的情况,及时护住他。
阙玉感觉自己被人朝后拉了拉,直到脑袋枕着东西才停下。
他也不动,就这么仰躺着,看还闭着眼的玄朱。已经收了手,又变回了原来的样子,如高高悬挂在天上的明月,世间万物,春暖花开,叶落冬寒与她无关,彻底置身事外的感觉。
在别人眼里,她就是这样的吧?
只有他看到的是不一样的。
不仅有她清冷的一面,还有她在床上强势的样子,沉默地戴上可笑的兔子围裙,一丝不苟洗手做饭也叫他印象深刻。
讲实话,玄朱真是个神奇的人,上能御敌,下能屈尊进庖屋。
感受到了当年他母亲的快乐。
什么样的师父就有什么样的徒弟。他们师徒二人太像了,所以他也逐渐的能明白为什么当年母亲敢那么一往无前的陪着父亲来修真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