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灵鹤也不明所以。

他虽是解元，可到了京城，一个扔块砖头都能砸到几个官的地方，实在不够看。

何德何能叫季家算计？

连皎想也是，只是顺口问一句，不然心里有些不安罢了。

谢灵鹤亲亲她，将被角捻好。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甭想了睡吧，我再看一会书就来。”

“好，叫红袖再端个炭盆，别冷着脚。”

连皎也困了，嘱咐一句，又嘟囔。

“京城的天也忒冷了。”

这还没下雪呢。

今年冬天的第一场雪下在了年三十。

一来就是气势汹汹的，漫天白雪，洋洋洒洒，目之所及全是一片素白。

谢灵鹤不喜欢雪。

他从前长期生活在极端的环境里，讨厌一切不舒服的情况，于是窝在炕上看书，岿然不动。

连皎是土生土长的南方人，见雪的次数不多，还有心情站院里赏了会。

就是太冷了，很快投降回了屋。

屋门前早早的挂起了棉帘子，又摆着火盆，有效的阻拦了寒气侵袭。

一进屋，连皎觉得身上暖和不少。

红袖来问晚间是什么章程。

在外过年，没什么讲究，也就挂灯笼贴对联，意思下放几串鞭炮得了。

至于晚饭，听红袖来问，谢灵鹤插了句嘴。

“天冷，不必折腾了，吃个锅子吧。”

这会也是有火锅的，只是不叫这个名。

红袖领命去灶房传话。

连皎啐谢灵鹤一口，“好歹是除夕，不说做个十全十美，也该弄六个碟八个碗的讨个喜气。”

只他们俩私底下如何都行，这不是大伯在家吗？

谢灵鹤拽她上炕，握了她的手包在自己手里暖着。

“就咱们三个过年，不至于弄那么多，再说锅子也能弄出六碟八碗，甚至还不止呢。”

到底随了他的愿，晚上吃的锅子。

红泥小炉摆在桌子中央，里边放好了炭，上边架了锅，羊肉、鱼肉、猪肉、冻豆腐、菘菜、银芽等肉菜摆在碗碟里，围着锅放了一圈。

还烫了一壶清酒放在一边。

谢大伯毫不在意除夕吃锅子，吃美了还说起从前来京的时候吃羊肉锅子的事。

“那会穷，跟人凑钱一起吃的，可没这么多菜。”

“大伯多吃些。”

谢灵鹤给他倒酒。

爷俩碰了个杯。

天已黑尽，外边开始有鞭炮声响起，此起彼伏的。

谢大跟谢贵依着吩咐，将家里准备的鞭炮给放了，凑个热闹，然后钻回后罩房吃饭。

他们也吃的锅子。

夫人心善，说年节里可以松快些，特赏了两壶酒，叫他们乐乐。

他们走运，来了谢家，心里盼着老爷来年能高中。

主屋里。

谢灵鹤跟谢大伯喝酒聊天，也不忘烫了肉菜给连皎，还劝了她一小盅酒。

连皎喝了，有点晕晕的，但感觉还好。

屋外寒风呼啸，屋内暖烘烘的，吃完饭又一起守岁。

到了时辰，远处有烟火绽放，三人掀了棉帘，站在廊下望天观赏。

于一片璀璨里，谢灵鹤趁大伯不注意，亲亲连皎的唇角。

“新年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