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正秀晲了她一眼，又道：“开闸泄洪不是拧开水龙头放水，比李白诗里的‘飞流直下’还湍急，到最后甚至会变成一道水柱，直接喷射向山脚下，如果是大型水库，有可能短短一分钟就能够排出2万升水。”

“你想想看，那么强的冲击力，又是那么大的水量，要是有人在一旁围观，该多危险？”

“没亲眼瞧过，想象不出来。”陈章妙心噘着嘴说道。

章正秀又瞪了她一眼，“就是因为有太多像你这样好奇心重的人，才让你妈我一到暴雨季就加班。”

“还有你颜爷爷他们这些民警、武警，天天巡逻，还是有不自觉地跑来围观，有的明知要泄洪了，居然跑来捞鱼，好说歹说才劝走。”

“换做我是颜叔，先抓起来再说，好让他们长点记性！”

她越说越气。

陈章妙心撇撇嘴，小声嘟囔道：“你要是当警察，估计天天被群众投诉态度恶劣。”

“所以你妈只能坐在办公室里处理文件。”陈建国笑着附和。

2007年12月29日，自贡水务集团有限公司成立，章正秀也因此换了岗位，虽然还是在大集体，但回到了熟悉的办公室岗位，负责文秘、人事、档案等工作。

活儿很杂，也很忙，每天还是早出晚归，但至少不用去一线风吹日晒了。

也不用再穿那套蓝色制服了，可以漂漂亮亮地去上班。

不过，在一线干了这么多年，还是让章正秀感触颇多，将那套工装洗干净后，便放进柜子珍藏起来。

于她而言，这段记忆刻骨铭心……

“你们父女俩在嘀咕什么呢？”

见父女二人窃窃私语，章正秀凛冽的目光扫向二人。

“妈的头发长长了，下面都不卷了，该去理发店烫一下了。”陈章妙心急忙转移话题。

“对对！顺便带妙妙和小壮也去理个发。”陈建国点头附和。

章正秀瞥了一眼女儿长到肩膀的头发，没有接话，而是拿起靠在墙上的鸡毛掸子，看向了儿子。

陈章磊顿时垮脸。

陈章妙心悄然退回了房间。

陈建国把剥好的橘子递给妻子，“别只顾着教训孩子，吃个橘子解解渴。”

“打完再吃。”章正秀说道。

随后，她就高举着鸡毛掸子，打在了儿子早已摊开的左手掌心上。

咦？

挨了一下的陈章磊明显感觉到母亲没使劲儿，雷声大雨点小。

不过他没有吱声，挨完十下打，照旧搓着掌心。

“拿去。”

忽然，半个橘子被递到眼前，他抬眸疑惑地看向母亲。

“打挨了，该奖励了。”章正秀莞尔。

“奖励？什么奖励？”陈章磊一头雾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