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今儿烧的是什么菜,怎的这么香?”
王家的二儿媳妇小花从外头回来,边扯着袖子擦汗,边动动鼻子,冲灶房喊了一声。
她嫂子翠芬见她热的这样,从水缸里头舀了碗水递给她。
小花说了声谢,仰头咕咚咕咚的喝了。
她是真的累。
王家除了俩年纪不大的孩子,平日里随他们做点什么杂活,其他几个大人各有分工。
王老头和王老大负责家中田地里头的事,王老太负责家里的活,翠芬和王老二则在工厂上班,剩下小花也没闲着。
荔枝厂招人帮忙摘荔枝,虽不算正式工人,但按量计算,日结工钱,待遇挺好。
这几天小花都在忙这个,早出晚归的。
对于这两个能给家里赚钱的儿媳妇,王老太心里是满意的,平常对她们的态度都挺好。
只今儿她觉得大儿媳妇的心大了,赚了点子钱就认不清自个儿是谁,是以并不想给她好脸。
王老太就只叫了小花进灶房帮她端饭,路过翠芬跟前的时候,从鼻腔里哼了一声。
小花不明所以,到大嫂旁边悄悄的以眼神示意,“这是咋啦?”
翠芬无奈,还能咋啦,犯犟了呗。
都没听完她说完话头呢,顾自就去生气了。
要说她这个婆婆,说好也好,从不磋磨媳妇,要说不好,也是满身的毛病,比如喜欢想东想西,脑补过度……
一个家里过多少年了,翠芬早习惯了婆婆这样,不觉得有什么。
只该吃饭吃饭,该睡觉睡觉,等着过两天婆婆气消了,再跟她解释。
她是心里没负担,倒头就能睡,明儿还得上班呢。
她男人王老大睡不着啊,方才吃晚饭时,他娘的鼻孔都快指到天上去了,一个劲的拿眼风割他媳妇。
他又不瞎,当然知道这里头有事。
不过他也了解自己亲娘的性子,明白这里头固然有事,但这事吧,多半是他娘自找的,他媳妇指不定还委屈呢。
于是王老大也没直愣愣的问,而是转身抱住翠芬,说了句,“辛苦你了。”
翠芬已经有些迷糊了,突然感觉到男人贴上来,下意识的推了一把,说热。
随后又回过味来,扭头看她男人说:“这事还真冤枉我。”
王老大更好奇了,问她,“到底咋啦?”
提起这个,翠芬睡不着了,半坐起来跟她男人说话。
“从喜云那听的消息,说是官老爷们准备盖官学,这官学不止是教人读书考科举,还盖了个只教人识字算账的,听说在里头什么木工啊、铁匠啊都能学。”
怎么她还听说小丫头也能进,不知道是不是喜云听岔传错了。
翠芬想了这么一头子,又觉得自己生的是个男娃,那女娃到底能不能进官学也不关她的事,这种真真假假的消息她就没提。
王老大还当是什么鸡毛蒜皮的小事,半眯着眼睛听,哪想到是这样的大事,听到一半已经由躺着变成了盘腿坐着。
他奇怪,“这是天大的好事啊,科举是不想了,但另一个官学多好啊,多适合咱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