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警官,这就是教授的房间。”
眼前这个领自己进房间的女孩子叫年严谕,是文信德的助手之一。
项目组的学生大多是西南一代的佼佼者,自身优越的条件让他们对一切规训有一种天然的祛魅。
项目组分崩离析,文信德不知所踪。
学生们的态度晦暗不明,面对顾希越他们的问询或者调查也都是爱答不理。
这些学生人前喧闹焦虑,人后却依旧表现如常,好像对此事表示悲伤就如上课点到,上班打卡似得成了一个需要在人前表演的事情。
这样的情况像是学生们之间一种无声的默契。
冷溪看出了这一点,并没有奢望这些学生能提供什么有效的信息。
年严谕是这些人中为数不多连装都懒得装一下的人,面对冷溪的问询倒是能有条件地提供一些帮助。
“教授的房间和工作间我们一般都是不会进去的,相关的项目机密基本也只有陆青学长和教授本人能接触。所以顾警官自己进去就好,否则万一泄露了什么东西,只怕以后说不清楚。”
冷溪心中一动。
“年同学似乎对文教授不满。”
“想多了,替自己留后路而已。”
年严谕并没有要和冷溪多说的意思。
她浅浅地朝着冷溪点头算是告别,随后就转身走了出去。
文信德的房间冷溪是第一次来。
在此之前,顾希越已经将之前调查到的消息都同步给了冷溪。
从陆青第一次的证词中曾经明确表达了对文信德的恨意,可事后排查,却并没有查出文信德贪污公款相关的证据。
这一切也很自然被认为是陆青因为私人恩怨对文信德的污蔑。
冷溪是经侦出生,对于这类案件有种天生的敏锐。
要知道陆青这样在项目中窝囊了这么久的人,如果真的有吃黑钱的能力,便不会这么籍籍无名,更不可能走上一条绝路。
所以冷溪很快就和顾希越达成了共识。
如果说项目黑幕真的存在,那幕后控制的这个人可能是文信德,可能是孙文英,却绝对不可能是陆青。
文信德乍一看和寻常学究一样规矩板正。
穿开线的T恤,磨了边的球鞋,陈旧的床品。
房间的陈设简单到让人根本不会把他和贪污二字联系在一起。
可冷溪还是一眼就注意到了书桌那个用了一半的碳素墨水。
虽然撕了标签,但看瓶子也能知道是个市面上已经停产的老式牌子货。
冷溪只在自己家老爷子的书房里看到过几瓶,还宝贝得和什么似的。
除此之外桌面被排布整齐的资料堆满。
冷溪翻开抽屉,里头是一叠上好的宣纸,书籍下藏着砚台,仔细检查下能看出都是价值不菲的上等品。
冷溪微微挑眉。
挪动砚台时,下面一个波光粼粼的东西忽然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他拉开书籍又拿出砚台,忽然看到砚台下面藏着一个小小的钥匙。
房间里并没有其他上锁的东西,冷溪微微皱眉,忽然下意识就看向自己手里拿着的那本有些沉甸甸的,带着金属外壳的典藏版《宁城志》。
果然,书壳和内页之间粘得很死。
轻轻晃动还能听到里面细碎的动静。
冷溪很快在书脊的一侧看到了一个扁平的锁眼。
“咔——”
捅向锁芯的一瞬间,书壳一下子脱手掉落。
与此同时,洋洋洒洒的一堆照片如崩裂的雪花一般掉落。
当看清上面的内容时,冷溪的瞳孔剧烈收缩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