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回想着在面见雍王时,她的那个笑,怎么那样的妩媚甜美?
他忍不住想,有朝一日,也让她对老子笑笑。
他闭着眼睛,沉浸在自己的想象中,嘴角浮起意想的笑意。
头顶的大树哗哗做响,起风了。
他忽然一跃坐起来,心灵感应地,莫名警戒起来。
有脚步声匆匆响起,奴仆领着一个中年男人走进来。
周蓝义一看见他,立刻迎过去。
中年男人穿着寻常百姓的衣裳,但他却是雍国王宫里的宫人。
这宫人在王宫里打杂,并不起眼,可他是管着周国美人所住宫殿的杂役。
周蓝义花费了很多功夫,通过稷公子重金收买了他。
别的不需要他做,只要在雍王要召幸他们周国进献的美人时,递出消息。
“召幸了哪一个?”
“一个高个子的……哦,姓王。”
周蓝义在等着陈稷出来时,后背的汗水一遍遍往下淌。
陈稷从寝室一出来,周蓝义就走上前,示意陈稷摒退所有奴才。
陈稷看他神情紧张,笑道:“义公子,有什么要紧事?”
周蓝义掏出早就炮制好的一封信,说:
“稷兄,大事不好了!您瞧,北幽的质子燕康要将雍国兵防图寄给母国,说不准他们已经有所行动了!此事事不宜迟,我同稷兄马上去面见大王!”
陈稷虽然没有什么野心,但身为雍国三公子,对天下局势还是清楚的。
这些年,北幽国势力猛增,是他们雍国的第一劲敌。
这是军情,刻不容缓!
陈稷要立刻动身进宫,又被周蓝义提醒:
带一支精悍亲兵,候在宫外,只等着宫中传出消息,好缉拿北幽质子!
陈稷赞道:“还是义兄考虑周到。”
周蓝义面不改色,道:“不敢,不敢。走吧,稽兄,咱们去见大王!”
宫中,王惜玉穿桃红薄纱,跟着一名宫人去王殿。
她发髻处插着几支玉簪。
玉质的簪子,易碎迟钝,一看就不是利器。
通身的纱袍勾勒出身形,一览无余。
守在寝殿门口的宫人还是搜了身,放她进去。
王惜玉没想到会在雍王床榻上见到采薇。
采薇乌发披散在白皙身体上,小小的身子蜷缩在床榻里面。
雍王穿着白色丝质寝衣,一头白发松松散散,露出的皮肤皱纹遍布,比起衣冠楚楚的时候,更可怕。
像活了数百年的老妖怪。
王惜玉心里咯噔一下,不敢想象采薇此时的心情。
而且,有采薇在场,她怎么发挥?又怎么下手?
她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不禁有些失望。
好不容易盼来的一次机会。
她可不想被雍王召幸第二回。
有一回就够了,她要取悦他,再杀了他!
雍王坐在床榻上,道:“听说你善舞,跳一支看看。”
“是。”
王惜玉应了声,片刻后,开始轻舒衣袖,缓缓起舞。
她连音律舞蹈都是来雍国前新学的。
从前她只会使剑,跟着他爹学会了一套足能上阵杀敌的剑术。
她的舞姿柔媚有余,健美十足,一招一式都引人入胜。
连雍王都看得入神。
王惜玉一个旋身,跳到床塌前面。
手臂挽的飞云帔,像一抹云霞自雍王脸前倾泻而下,阵阵香风袭面。
王惜玉的一张桃花娇面露了出来,如水般的眼睛勾着男人。
她一扬手,拔下的一支玉簪。
那簪体是碧玉制的,但簪头却另有玄机。
簪头是锋利无比的利刃,只消在人肌肤上轻轻一滑,血溅当场。
她的眼神转为冷肃,直直朝雍王颈上划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