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也因他打了这个岔,她倒是止住了哭,赧然道:&ldo;臣妇唐突了,在皇上跟前现了眼,请皇上恕罪。魏家是小门小户,怎么敢劳动圣驾亲临呢。皇上来过了,臣妇感激涕零,这地儿不是您该来的地方,请圣驾快些荣返吧。
她字字句句都客套,不经意间营造的距离感,让他觉得身心不畅。
他压抑再三才道:&ldo;朕跑这趟,是为了来瞧你。你能不能不要这么见外,也不要总和朕说官话?说两句家常的又如何,难道这就是不守妇道吗?
如约是头一次见他言语出格,没有帝王的体面和威慑,完全就是寻常男子的抱怨,抱怨她不解风情,抱怨她不知道疼人。
她抬眼望着他,抿住了唇。
他穿一件玉白圆领袍,领口镶滚着石青色的栏杆,因情绪起伏,鬢角有微微的细汗,称得脸色愈发清朗。
早在她头一回见他的时候,就觉得他应当是那种无情无义的铁血君王,直到现在,即便他微服出现在椿树胡同,她对他的感觉,也依旧是仇恨又畏惧。所以他的不快、他的怨懟,短暂地让她生出一丝错乱和恍惚。恍惚的时候略长了,视线在他脸上停留的时间也略长,她看见他脸上浮起不自在的神情,仓促地迴避了她的目光
眼睫盖下来,盖住了眼底的光。
&ldo;朕还是食言了。
他说,&ldo;近来静不下心,听说你遭逢变故,宫里也待不住了。
如果她当真那么清醒,对他没有半点感情,他说放下,也就放下了。但她总是反覆看他送她的那个坠子做什么?一看就是好半晌,然后失魂落魄,茶饭不思,这不是佐证是什么?
他听了外头呈报进来的消息,心底也有几分欢喜。他等着她松口,接下来的一切都让他来安排,总有办法圆满解决的。可她古板,完全不给他这个机会,那种拒人於千里之外的样子,让他產生了有劲儿没处使的无奈。
他忽然觉得又爱又恨,心神被她牵动着,这是好事吗?她一直恪守本分,但为什么不经意间,仍有一种欲拒还迎的味道?他甚至怀疑她在有意消遣他,她要把这一国之君,玩弄於股掌之间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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